Quinta Diminuita

  • 关于
飞翔的鸟插图。
  • 我和世界:近日思考片段

    两种解决

    一个人与周围环境发生冲突——一种再常见不过的现象——其原因说到底很简单,也就是这个人所期待的环境与现实中看到的感受到的相冲突。解决这种冲突的方法,也就是使个人期待与现实相吻合的方法,粗略的说也就是两种:改变自己适应环境和改变环境适应期待。而人在选择行为方法时倾向于选择高效的容易达成目标的,这一点无可厚非。在大多数人看来,显然前者更加容易且高效,而在我看来,前者太困难,所以退而求其次。我不认为这里面有任何需要褒贬评价的地方,两种方法没有卑鄙和崇高之说。但可恶的是,对于后者,倘若你能彻底地将自己的观念洗进别人的脑袋,你就是被人们称赞的伟人;若失败,你就是遭人唾弃和鄙夷的笨蛋。

    乌合之众

    勒庞在《乌合之众》中阐述的现象很容易找到现实例证,一群理智正常的人聚集之后变为傻逼的事情很多,并且这种弱点也很容易被利用,但这对我试图通过营销手段传播理念的计划有一个深层次的责任感的拷问。按照勒庞的观点,群众的行为能力并不是其组成成员的能力总和,也不是均值,更不是最低值,他们的行为似乎是依赖于一种低级的生物本能和潜意识,而个体拥有的理智已经丧失。所以,如果我给人群一个暗示(某种理念的营销),激发这种潜意识,他们在表面上可能已经按照我期许的方式行动了,但这种理念并不是通过理性的方式传达到个体的脑中并被理解和接受的,一旦群体散去,之前无意识的行为表象也就消失。所以我真希望勒庞在这一点上说错了。

    艺术的表达

    艺术家往往倾向于使用隐喻等含糊的表达方式,然而这正是艺术作品的特征之一,另外,抒情也是常见内容。我曾一度着迷于其中,但最近却开始质疑它在表达效果和力度方面的问题。如果说含糊可以让作品更具有张力,抒情可以更好地让人共鸣,这完全没问题,但几乎很少有艺术家可以完全预测到这种张力和共鸣所产生的效果强弱,并据其进行灵活地创作。所以,艺术的表达似乎是以一种“打哪指哪”的尴尬方式进行的。

    有人会质疑以上的观点,他们可能认为这就把艺术表达放在了一个目的驱使的前提下。但实际上,任何表达都是有目的的,抛开随之而成的作品可能带来的功利因素不谈,艺术的表达目的可以是传达某种想法和情感,期待某种回应,获得某种共鸣在作者内心所产生的安慰效果。

    利己和利他

    传统道德观念认为,利他高于利己,但这其实是建立在深层的利己观念而得来的结论。一个人一旦要求别人高尚,他自己就变得卑鄙,因为他可以从别人的高尚(对应利他)中获得潜在的好处以满足自己的需求(利己)。在我看来,人的任何行为追根问底都是源于利己的,利他行为也不例外,因为利他者一方面可以获得自我实现以及展示自己旺盛生命力的满足感,另一方面可以获得潜在的回报(其实这种回报也是建立在对方利己的基础上)。所以,对于利己和利他,不应该有褒贬的评价,世上只有高明和不高明、守规则和不守规则的利己者,没有什么善恶和崇高卑鄙之分。

    2013年 9月 24日
  • 抑或停搏的记忆

    我不知道那一地梧桐叶子最后如何干枯被踩碎被环卫工人扫入垃圾车,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重洋之外那个高维度冬天的。

    我把借小彼得的吉他还给她,在那个冬天的夜晚;我把赵新的咖啡粉冲成咖啡,在那个冬天的早晨;我把最后一个音唱完,在那个冬天的下午;我把最后一瓶酒喝完,在那个冬天热烈的琴声里。此后。

    此后我不知道,来不及想。记忆又开始流淌,我把酸奶留给葵花,在那个夏天的午后;我把谱架吉他和啤酒摆在鼓楼宿舍的门口,在那个夏末秋初路灯橙黄的夜晚;我叫着程和超人摇摇摆摆走向北大楼,在那个春末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是同样的夏天,小鹿家的钢琴还在响,烧烤店在夜晚传出《南方》以及酒咣啷咣啷的碰撞声,大米坐在蔬菜旁边腼腆地笑,小夫的摩托车呼呼地来哗哗地去,南园的小树林里蚊子乱舞羊叔一次一次扫断琴弦。又或是同样的秋,狼吻扛着摄像机我们在拙劣地表演,玄武湖、北大楼、南师,在那片斜坡的草地上打滚,喝自己胡乱兑的酒,在云中的路上徘徊好多次,在仙林的小土山上唱左小,跟着leo捡石头。

    我知道这个秋天很快会过去,这个冬天也许不会像从前那么温暖,那天我、程、葵花、赵新、狼,坐在仙林的一家料理店,我总以为那个时候在下雪,屋里很暖,很想躺在那里一觉睡到天亮。我想弹起琴,让万平把那首歌再唱一遍。还有那个在森活彻夜未眠的世界末日。

    从播放器里李志唱《冬妮亚》开始,写到这里,他开始唱《意味》。他唱,“算了吧,就算我再想起你,又能意味着什么?”几分钟前,隔壁房间,妈起来喝水路过我门口,我捂着湿漉的脸说困了马上就睡,而此时泪已干透,我要开始睡了,在这个有点陌生的家。

    2013年 9月 19日
  • 花神咖啡馆

    坐下,张望
    低下头,再张望
    年少的一个梦想
    在这里

    摇晃地端起杯子
    怕洒下一滴
    抖着手拿起刀叉
    怕姿势不对
    像少女见到偶像
    手捂口袋,又拿开
    又伸过去,拍照
    咔嚓,又后悔

    哗啦啦
    我洒了咖啡
    咣啷啷
    我磕了刀叉
    就像曾经
    和那些心仪的姑娘约会

    2013.08.03

    2013年 8月 16日
  • Dreamer

    前几天在火车上遇到(实际是在旁边桌子偷听讲话)四个中国同胞——两个年轻妈妈,各自分别带着儿子和女儿,小孩看起来大概上初一初二的年纪,大人似乎是三十五岁上下,博士。

    我开始厌恶起其中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自己儿子多厉害,什么数学必须考第一名,英语和语文怎么说也得第二吧,我侧过去看她表情,第一直觉是,这个人一定是八号(参见九型人格),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后来还动手打孩子,动作自然娴熟。

    后来我开始意识到,这种厌恶并不是针对她这个人,因为她们在拗膀子、做游戏的时候,我也在傻乎乎地笑,想起了我那个年纪,和表妹还有我妈和姨妈刚好四个人在桌子旁玩耍的样子。她们和我见过的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从谈话里得知的想法和观念判断出,是很典型的中国女性。她们本身没有什么离谱的问题,问题是社会强加的东西,而这才是让我厌恶的。

    她们谈论这些话题:小孩在学校的成绩、将来读什么专业找什么样的男(女)朋友、老公的工作。其中一个的丈夫不在英国,说,怎么叫也不肯来,鬼知道他一个人在干什么,而另一个开始出主意教她如何把丈夫劝说过来:“叫你女儿给她爸打电话,发几次嗲,自然他就过来了”。我听到这觉得有点心寒,很显然,小孩已经沦为了维持他们婚姻的道具,而她们的孩子也将成为她们对未来的寄托,她们的生命似乎已经终结。

    我不知道她们过得是否幸福,希望我的同情只是来于我一厢情愿的胡乱揣摩。但我还是认为她们这个年纪的人,很可能在当年二十来岁的时候,稀里糊涂结了个婚,稀里糊涂生了个孩子,然后自己还没活懂,就紧接着忙着稀里糊涂地教育小孩。对比和我坐一桌的三个人,听口音应该是当地人,一对夫妻和一个看起来上小学的小男孩,我没法判断这是他们孙子还是儿子,说孙子有点大,说儿子有点小。小孩也挺调皮,但是说起话来有大人样,你可以看出他在思考,即使常识不足或者逻辑推理能力还不成熟,坐腻了他开始翻开报纸做数独,大人在旁边也不怎么说话,偶尔点一下报纸给点提示。

    这几个月我在间断地寻找到底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使我们的国家如此糟糕,现在看来,这算一个。国人做事太急了,太着急,一心想着如何去完成,但是不会在过程上花心思,更不会考虑为什么去做这件事。

    上次跟家里电话,我妈问,你怎么不谈谈恋爱,即使没什么结果,也能积累点经验什么的。这是个很让人反感的想法,好像做一件事就是奔着结果去的,长远地看,恋爱的结果不就是一个么——分开,即使活着不会分,死了总会分吧(除非把骨灰混在一起埋葬),所以这件事的美妙显然不在于结果,而是过程。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结婚生子,我想起以前Andy说,英国的家长教育孩子Don’t get married,对比起来看,我们的家长正在把我们往火坑里推,他们没有任何恶意,但却让人心慌。

    看到熊孩子写日记提到父权社会,这个问题一点不假,以上的悲剧在一个传统的中国家庭,似乎对男人的影响不会非常深,或者说,不是灾难性的,他仍然可以继续未完成的事情,但是需要考虑更多被经济和家庭牵扯的东西,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离婚,但在中国社会,这件事对母亲和子女来说绝对是个灾难。

    这种残忍的事情显然是多人合伙共谋所致。大多数年轻人的恋爱是不真诚的甚至是耍流氓的,因为他们带有太强的功利性,动不动就是要房子要车子要存款要领证,很多时候父母甚至扮演的是流氓背后的黑老大,在农村,老一辈人对女儿的对待几乎要等同于圈养家畜了,他们想方设法把女儿嫁出去,要嫁有钱的,要收巨额礼金,和找个有钱的老板把圈里的牛羊猪高价卖了没什么两样。

    综上,我想出未来两个努力的方向(是的,对不起,我又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一个是关于年轻人,一个是关于女人。年轻人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不随波逐流,我们的上辈人做得不好,就不应去模仿或遵从,否则这个社会就不会进步,年轻人之所以是年轻人,就是因为身上创新勇敢反叛的特征,习惯性的妥协则意味着失去改进的机会放弃进步的可能,一味去假装所谓“成熟”,弄不好就将变成“世故”变得死气沉沉。女人需要有独立的意识,若将自己视为依附,则等同于放弃成为“人”这一最基本的特性,最终沦为工具,这是可悲的事情,只有当独立意识建立起来后,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自己的理想和意志,并去实践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我不知道我能改变这个世界多少,但只要有一个人开始去做,它就开始有一点希望。

    2013年 7月 28日
  • 天方夜谭

    有一个巨大的轮子,有地球那么大,轰隆隆地转着,停留在它表面上的人和物被推着向前。

    但有些人在上空使劲飞着,想脱离这惯性运动,地上的人指着他们说,笨蛋,累不累啊,你要是站地上来自然往前走了啊。可那些人不听,还在飞。

    听见他们喘着气,这么说: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要飞起来,哪怕是姿势不好看或者颠倒着方向,总之脱离了盲目的旋转惯性。但有时候一不小心失去方向,就会晕了,往下掉,脚半悬着靠着地面,半死不活地被拖着走,不过这样也会觉得挺省力。地面上的人也许有道理吧,但有何妨呢,他们有他们的幸福和悲哀,我们有我们的自在和苦衷,彼此彼此、咱爱咋咋地。飞翔着实劳累,有时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飞,可这不就是我们生来不一样的地方么?

    2013年 7月 3日
  • 九月

    写第一首歌时是在九月,名字也叫九月;回国的日子也定在九月;此刻电脑里放着的正巧是周云蓬的九月。我想起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和现在的状态很像。每隔一些时间会过去翻从前的日记,总觉得过去很好,现在的自己很浮躁、糟糕,然后憧憬未来,然后就这样重复着。

    去年后半年情绪极其波动,低落时总拿未来去英国的新生活会带来改变的想法安慰自己,如今在国外不觉已过去五个多月,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是吧,每天都会有新的问题的,时间流逝的意义就是忘掉坏的记住好的。记得2013伊始我许下愿望说要破处,有人留言祝福说2013年给我一个姑娘吧,后来没多天这个愿望几乎就实现了一半,所以意外的东西也不见得都是坏事。

    真庆幸她是我爱人却又不是我女朋友,否则很能会像大多数跨洋恋爱一样快速而悲剧地结束掉吧。可我又要怎样去爱,不想落入俗套但又想让她快乐,不想打扰她却又想和她靠在一起。就像那条配图微博,一只熟睡的猫,既想去逗醒它,又不忍心。

    而自己也耐不住沉寂的生活,本该闷头搞学术,却没有。觉得大多数人的拖延其实不是因为拖延这个习惯本身,而是因为我们都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或者说有着更喜欢的事情等着去做,如此耗着,网络遍趁机利用起这个弱点,于是时不时就想看看大家的动态,而大家似乎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像发点东西逗逗大家,然后又会觉得自己浮躁得很,然后想把自己藏起来,想删掉无用的东西甚至一切,却又发现从前发的照片和状态又让人如此怀念舍不得动,然后开始回忆过去的美好。

    草地最早的一批人似乎也渐渐不太活跃了,但愿只是不在网上活跃,线下还是该弹该唱热泪盈眶。记得彼得喵某次回复说等我回去还我一个物是人不非的草地,很感动。她在签名写,“没想到生活能如此平静”,让人羡慕。像程唱的那样,“彼得是个好姑娘”,可是好小伙咋就这么少。有人说赵新找了女朋友就不理大家了,程调侃说他一点没变,不见也知道还是包子脸,想起这些就会觉得很好玩又很温暖,归属感对人太重要了。

    未来会怎样呢?九月,不知道。但至少不能再违背自己的心愿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了,好在有了想法,剩下的阻力也许只有两个,一个是钱,另一个是父母的期许。我会尽力去tackle。

    2013年 6月 19日
  • 水城

    悲本是我看世界的滤镜
    但船驶在威尼斯的碧海上
    我决定扭转僵直的颈
    绕到前方看岛和屿
    繁花,水,游人和墙壁
    看三种明亮及其衍生
    让阳光刺穿过瞳孔和身体
    就像泛起浪花的咸水
    洗刷岛岸的石头和青苔
    MURANO,MURANO!
    恣意的船员大声喊
    BURANO,BURANO!
    愉快的游船各站停靠
    摇摇晃晃地过去
    又好像是一辈子的时间

    2013年 6月 8日
  • 不说孤独

    如果我说我孤独,未免显得矫情;如果我说这孤独是可耻的,则是扇自己的巴掌。所以,我决定这两者都不说。我只能说,人与人的隔阂有时候是巨大而可怕的。

    七年前,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萨特的名言,正值年少叛逆的时候,把“他人就是地狱”抄在书上、本子上、纸条上、墙上、口袋里,在一个高中生的简单机械生活里,无非就是和老师同学家长对立,逃课、撕作业,严重时割一下手臂流点血吓吓人,但这里已经埋下一个种子,又或者说很久前埋下的种子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小芽。于是我终将要收获孤独了,在广袤的田野上,景美却无人烟。我想起梵高,他完成生前最后一幅画后写信告诉提奥他感到极度孤独,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天下同是孤独的人有不同孤独的方式。

    傍晚时候,突然不想说话,一句也不想说,也不想听到从别人声带震动出来的任何语言,每一个音节都是折磨,只能躺下闭着眼忍受着。为自己切一片柠檬,扔进苦艾酒杯子里,但只倒上清水,站在阳台上看远处的山坡,避开人声、目光,和一切关于人的气息。

    买了咖啡机和很多豆子,却又决定逐渐减少喝咖啡次数了,从去年冬天开始一直依赖着咖啡因带来的数小时精神振奋,长期看来,犹如用慢性毒药止渴。我想我该是什么样就应该是什么样。也许我会在花田里笑得明媚,也许我会变得更可耻。

    我曾经写过一句话:倘若心无所依,无论身在何方,都是流浪。后来自己和别人也提到过很多次,可是我真恨透了这含糊的表达了,我很想问问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是心无所依,那心有所依是怎样的呢?无从得知,只能问现在的自己,我心有所依吗?依什么,依在哪里?爱人她在南京,可爱就是所依吗?未来三年想做的事在南京,可梦想就是所依吗?仍然无从知晓。

    可是流浪和孤独又有何关系?流浪本可以是恣意洒脱的事,并非全然苦涩。只可惜,悲欢情仇,向来总是对人不对事,仅此而已。

    2013年 5月 26日
  • 五月十九叹论文无绪

    付期近,然英伦岛入春、无心学术,尽饮红牛仍乏,遂赋诗以遣。

    明阳翠影山远窗
    长台高座咖盈芳
    漫岛花绽伊亦悦
    何奈疲目浸书香?

    2013年 5月 19日
  • 熟悉的夜

    在图书馆赶论文到深夜出来,下着雨,门口有女子在抽烟,一地烟头在湿漉的石板上,扭过头去看更远处,台阶上的灯照着水洼里跟着雨滴荡漾的波纹,心不禁颤了一下。陡然想起从前考研的日子,现在看来,那些痛苦多么美好啊。

    2013年 5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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